Page 258 - 茶香印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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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江
散 文
罐 罐 茶
习 习
还要说到茶。
小时候，家里常年喝的是茉莉花茶。在西北，很多人家都喝茉莉花茶。
只要杯中的水显出茶色，人们把喝这样的水就叫喝茶。先前的很多年，我很
想见见正开的茉莉花，见见茶园。在我 30多岁的时候，我在江南喝到了真正
的茉莉花茶，那天，我胸前挂着甜香的小茉莉，杯子里，洁白的茉莉花与碧
绿的茶叶起起伏伏。只一口，便尝到了真正茉莉花茶的滋味，茶香花香缠
绕，滋味难以言说。我方知道，鼻息间的香原来和唇齿间的香能达到统一。
我也知道了，西北人家茶叶罐里的茉莉花茶，是被百般气味干扰了的陈年
老茶。
但陈年老茶也有陈年老茶的好，比如那种老厚相硬、被压成砖头块儿的
茯茶。西北乡下，老汉们偏偏嗜好它，原因之一是它最耐得住煎熬和浸泡，
最耗得住时间。乌黑的粗陶罐里，盛满水，放进茯茶，罐罐终日在火炉上突
突突开着牡丹花，里面滚烫的茶水被称为罐罐茶。大都在冬天，农闲时节，
老汉们坐在热炕上，围着火炉，一边谝着闲话。熬出的茶苦到能呛出小孩子
的眼泪，但老汉们一口一口，抿得有滋有味。喜鹊呷呷呷呷在大树上叫着，
天蓝得像缎子。过一天日子，喝一天罐罐茶，这几乎是当下老汉们最悠闲的
享受。
印江人也喝罐罐茶，心生好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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